体育金融秩序的战略性思考

（原标题：体育金融秩序的战略性思考）

文/胡光宇 国家体育总局政策法规司副司长，中国奥林匹克委员会奥运会备战办公室常务副主任

我国人均国民收入已经超1万美元，按照经济规律已经进入体育经济井喷发展期。我国全民开始涌现出自发性体育经济社会活动，这已经客观成为促进我国可持续发展，克服疫情和各项经济波动、国际干扰的重要领域。我国体育经济来到重塑治理的拐点，它将成为代表中国特色的“经济体”现象在世界上出现，呈现出它的规模和需要政治决策支持的重要性。

从推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角度战略性思考体育金融

改革开放初期，经过10多年摸索后，在20世纪90年代我国经济发展的开放大门向国际金融逐渐敞开。经过30多年的努力，开放的金融不仅促进了经济社会发展，还让我们学会和建立了一套行之有效的金融市场秩序，但在此过程中难以避免地出现过各种波动、冲击、损失等发展成本。在金融违法违规案件频发、金融生态不健全、互联网金融制度漏洞、金融数据安全隐患、平台经济垄断、金融国际化风险等方面，都在提示我们，要在依法治国的要求下以金融促进体育经济发展。

数字经济的迅猛发展，虽然提高了效率，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但也出现了数字金融垄断等现象，打破了公平发展的平衡，对未来金融秩序和市场的健康发展有很大影响，使当下改革和治理产生较大成本。需要重塑数字和互联网金融秩序，这对我们以金融促体育经济发展具有警示意义。国家体育市场经济和人民体育事业发展，引入金融力量，是更有效率、更健康、更可持续的方式，但必须规范体育金融秩序，才能控制发展成本，才能不丢掉体育带给经济社会公平发展的优势特点。在此背景下，体育金融治理问题就需要提上日程，通过体育金融工作实践，构建出金融工作秩序。在体育经济迅速发展中，控制国家发展成本，推动体育金融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水平。

创新中国体育金融的概念、理论与实践，是体育金融秩序建设的前提和当务之急。体育金融体系和运行机制的建立，是国家治理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通过体育消费拉动内需不可或缺的治理内容。国家应从体育法律、法规、政策、标准等领域，在实践中建立和完善体育金融治理体系，体现体育融入国家经济社会发展主流的治理能力现代化水平。体育金融本身的治理应该关注宏观战略布局、中观法律法规和微观行动标准。要鼓励体育与科技、军事、外交各项改革和教育、就业、健康、保障、公平分配、稳定等各项民生领域努力融合。

体育金融如果是新的金融，就要创建新的秩序。一方面，在规避风险、降低发展成本、促进提高效率、兼顾公平发展等方面，要考虑推进体育金融治理体系，建立业务发展系统、促进保障系统、监督监管系统、法治金融系统、开放创新与国际衔接系统、社会责任与公益系统；另一方面，要为落实体育金融促发展的效率与公平建立各项前评估、后评价指标体系，并逐渐形成体育各项目类别和业务领域的行动标准；通过监督监管、法治体育金融、国际衔接与博弈的工作，构建体育金融风险防范机制，总体体现国家体育金融治理能力现代化水平。

从树立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战略定位发展体育金融

体育渗透在总体国家安全的所有领域，体育学科的知识内容应该是理工文全学科，体育金融业务范围也应会渗透全领域。渗透性越强，我们越应该注意其安全性。体育金融的安全问题应该包括自身建设范围和业务涉及领域的影响范围，安全保障是秩序建设的最基础性意识和必要工作。

体育金融落实国家总体安全观实效性和必要性方面，在各项国家体育荣誉获得过程中、讲述中国体育故事和体育经济社会故事中、构建国家体育正外部性文化和影响的软实力中，都会凸显政治与治理安全。在经济与社会发展安全中，可以结合我国客观存在的城乡、地区、贫富、性别、生态等领域的差距，使某项体育融入差距较大的两个或多个领域。完成体育运动、活动和援助时，人民群众的幸福感、获得感可以产生跨越差距的公平性和平等感。由于体育工作和运动开展的便捷性，体育金融的种子、催化和示范工作加快这一平衡发展的可行性是极强的，经济和社会效益是巨大的，可以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体育事业优势，可以转变体育是产业经济的单一形象和社会认知。近年来，体育彩票与公益、电子竞技与虚拟现实互动等体育经济规模惊人。体育赛事选择的场地与大自然高度融合，涉及领域有江河湖海、陆地空中，是传承体育文化与自然生态融合的典范。随着基因、材料、计算机、通信、交通等领域的科学技术发展，科技助力体育使得体育与文化、体育与生态文明建设紧密相关。

新体育发展方向中，国家体育要完成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的群众体育、做人民的体育和发展竞技体育、弘扬奥林匹克精神的基本任务。在新时代，应该积极主动地发展体育融合、服务和促进工作。体育与国防、体育与数据、竞技体育博弈、体育与软实力、国际体育秩序、体育教育与人民体质、科技助力体育、体育与生态文明的建设、发展体育与节约国家自然资源等方面，都需要由金融促进发展，一旦融合发展，必然要关注安全问题。

发展体育金融的战略辨析

体育金融的人才遴选是一个跨界整合培养的问题。体育全面融入金融，金融高度接纳体育。这一过程中，尤其是起步阶段，是让体育人学习金融，还是金融人来学习体育？哪种方式效率更高？可行性更强？这里设计三步走战略：第一阶段是金融人尽快学习体育，由金融人控制风险，帮扶体育产业融合发展，将大大缩短体育金融成功实践的周期，这一过程是体育金融表层发展阶段；第二阶段是在体育金融实践中，体育人逐渐融入金融，或金融人已经成为体育人，这个阶段可以深度开发体育内涵和潜力，使其规律性和安全发展性更强；第三阶段是在融合发展前提下，培养出新生代体育金融人，成为体育和金融的混合型人才，实现体育金融可持续发展。

俗话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学习他人经验，结合自身逐步形成自我特色。在体育金融领域，国际上以欧美西方国家为主，基本形成了体育金融业务开展和工作范式，但其本质是符合西方国家社会制度、经济规律、文化内涵。我们要虚心学习，但不能简单地照搬照抄。以美国为主的西方势力，早已经把体育渗透作为攻击中国的手段。国际体育金融把西方的奥林匹克运动、职业体育及运营方式、监督监管标准、转会和交易、就业与各项资质认证乃至体育司法等领域都推到了一个市场经济规律下的成熟状态。我国应建立体制机制，效仿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通过成立一批投资银行的方式，释放部分中国市场，既学习西方成熟的金融体系和运营方式，结合贸易、产品、技术、人才、治理模式和权利等，融入西方金融和市场主流，同时服务我国一大批实力型企业走向世界，为国家经济社会建设和赢取国际地位，为获得融合性战略机遇做出贡献。当前我国在“一带一路”倡议下，建立一套体育金融学习、发展和运营机制迫在眉睫。学习和开放是形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体育金融的工作前提。

发展体育金融，我们首先要寻找其理论和需要解决的难题。体育金融不是单一领域的金融服务，而是综合性的。我们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发展着的马克思主义辩证思想指引下，脚步不能停止，不能只是纸上谈兵，而是要坚持实事求是地从实践中寻找真理和方法，开展担当式的创新尝试。在传统投资、贷款、发债、租赁、资产管理、交易等金融业务基础上，大胆尝试开发性和政策性体育金融工作。在市场相对接纳和进入发展轨道后，逐渐扩大市场自由度和开放性、共享性。发展体育金融要全面地、广泛地利用现有银行、保险、投资银行、基金、担保、证券公司等金融机构，适时成立体育金融开发性、政策性、市场化、专业性的金融服务和投融资、资产管理等机构。体育发展要树立务实的战略思想，主动广泛介入发展成熟的经济社会主流的各个行业领域。要有马上开始、随时办理、当下行动的意识，不能错过历史选择、国家需要、人民期盼的机遇，要抓紧推进体育金融工作开展。体育金融创新是推动体育市场经济发展首屈一指的力量，发展体育金融是最有效、最快捷、最可行的助力体育事业的路径。

法治体育金融建设是依法治国的要求，是控制体育金融发展成本的必由之路。在国家法律体系中应该把《体育法》体系化、系统化，而不是单一化。金融法中也应研究体育经济、产业、企业、个人的发展规律，其覆盖性也应包括体育。体育系统的立法、普法、执法也应全面学习金融法律知识，全面接纳和融入金融法律体系的内容，使体育跳出壁垒，从法律角度设计“大体育”工作系统。为依法治体、依法施政打下基础，为出台支持体育金融政策，促进各领域积极援助、支持、融入国家体育全面发展。使法律更广泛地介入体育发展各项事务，要从体育司法案件量、援助量上评估相互融入度，明确体育工作系统中的法律边界和死角，改善体育运营生态，改善中国体育与世界体育的关系，规避体育政治化，为金融介入和体育金融发展，共建一个健康的法治体育金融环境。

构建体育金融秩序的改革举措

建立更加开放的体育金融特区。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体育是重要的开放窗口，体育金融就是我国参与全球治理和秩序建设的可行性前沿领域。特区建设思想始终是我国改革开放的经验宝藏，近年在互联网金融、金融法院、数字货币、自贸区金融等金融领域出现了多项创新改革，为促进体育金融发展，在体育领域建立金融改革特区是重要的有益尝试，无疑也将会是取得巨大改革成就的领域。这需要国家金融主管、金融监管和体育主管部门全面合作，综合筹划出台全国性政策，既要体现我国的金融与体育融合，也要体现国际化开放性。

试点成立开发性、政策性体育金融机构。20世纪80年开始至今，我国得到世界银行等国际金融组织的援助，并且是全球评估绩效最好的国家。我国学习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政策性、开发性金融机构的业务开展和发展方式，成立了国家开发银行、进出口银行、农业发展银行等政策性、开发性金融机构，成为服务国家战略的举足轻重的金融力量，并卓有成效。体育经济社会和开放的发展，是国家拉动内需、消除差距、精准扶贫、进行双循环和供给侧改革、改善民生、公平发展、软实力建设的重要领域，在体育领域金融秩序和治理还不成熟的阶段，在我国多维差距、不平衡发展的国情条件下，成立体育领域政策性和开发性金融机构将是重大创新改革内容。

促进投资银行的全面助力与规范体育市场。投资银行是在金融机构和支持产业行业发展中的金融撬动和服务机构，在投融资、财富和资产管理、证券、发债等领域有着独特的优势。投资银行发挥自己市场触角的灵敏性和经验、资源、影响力、金融公信力等，及时注入体育发展和符合市场经济发展规律的体育金融秩序，也将会做出独特的、行之有效的贡献。甚至可以帮助孵化体育投资银行或服务领域，建立公共性质的基金，规范体育金融和体育市场秩序和经营行为规范。

形成各项体育资产化与交易机制。我国体育企业的市场价值、社会价值、银行对价、资产评估、运动成绩和各类运动员的资产化、证券化以及交易机制等，都极其欠缺，甚至是空白，从而造成不公平和市场经济之手俘获政府、政策的现象，制度腐败难以克制，改革紧迫性不够的特殊政治治理现象。面对国际体育资本、资产和交易，无平台、无轨道对接，助长了不健康经营出现，丧失了体育在国家经济硬实力、影响性软实力建设的重要阵地和机会。我们要积极倡导我国资产管理企业、交易所等机构，尽快研究体育领域各项资产化创新的工作，提升体育无形资产有形化的转型效率，激活体育金融对价、交易市场和发展活力。

体育成绩和资历成为就业、企业资质和金融估值的内容。国家医疗、建筑等企业和机构，成立和运营的基本要求就是人员资质，决定机构是否有资格成立和运营。体育金融秩序的基础应该是体育人的资格、资质被经济社会认可，它是从事体育事业、经营发展的公信力来源。但我国目前体育类企业、机构成立和运营，对教练职称、运动员级别没有视为是财富，也不设资质门槛。相关国家人力资源和保障、体育主管、财政等领域的政府部门并没有出台相应政策，所以社会上曾经出现奥运会冠军看大门的现象，使国家荣誉、体育人专业才能、运动中的优良品质不能得到保护。应尽快出台体育人资历融入经济社会的保障政策、法律、法规，使体育人运动的迁移价值服务国家发展，这是体育金融秩序的重要保障和资源。

把体育维权、体育司法和体育修养等工作提到发展日程上。《体育法》修订、兴奋剂入刑、国际体育仲裁、国际体育组织与我国体育从业者的纠纷等体育法律工作和事件频繁出现。体育已经在发展趋势和被动应对中，意识到法治体育工作的重要性。体育金融是法治为先、秩序保障的敏感性领域。体育金融发展前、发展中都要把维权思想、司法应用、修养培育作为必备工作。这需要我国的宣传、体育、司法、教育等主管部门合作，出台政策、联合行动、积极倡导。

体育治理与体育发展方式、落实总体安全观、辨析体育金融问题、各项改革举措，都凸显一个战略性思考关键词——融合。融合是发展体育金融的立场、观点和方法的基本指导思想，是可行性方案的基础。体育金融要做到落实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就要战略性构建中国体育金融融合性的秩序，以科学促进和助力国家体育经济社会迅速发展为目标，并为新时代做人民的体育、服务国家战略的体育、传承优良传统和精神的体育，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金融创新做出贡献。

本文刊发于《清华金融评论》2021年8月刊，本文编辑：王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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